第二章 失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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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治罪?治你大爺的罪!”南宮牧樂強忍著身上的疼痛,怒視著床沿邊下跪的幾人,近乎咆哮地說道。幾名侍衛聽聞此言,頓時嚇得冷汗直冒,一個勁兒地在地上磕頭,直到青色石板滿是血跡之時,於心不忍的南宮牧樂方纔麵色無奈地擺擺手,叫停了幾人:“算了算了,勞資也不要什勞務費了,你們幾個抓緊時間找張車子送我回家就行,不過醫藥費這些可得報銷。”見殤王殿下冇有再說治他們大爺的罪,幾人如墜冰窖的身子方纔暖和了些,動作不再僵硬,盛倫急忙施禮開口道:“殤王殿下宅心仁厚,寬仁博愛,不再誅我等小人的九族,來日我等必將肝腦塗地,唯殤王殿下馬首是瞻,鞍前馬後,一生忠於殿下。”聽聽這感恩戴德的話,南宮牧樂心頭又是一陣無奈,好幾次都以為自己穿越到了古代,一時之間,表情都顯得愈發地失落。“殿下,如今您傷勢未愈,當作靜養,至於回京事宜,我等已將殿下遇刺、重傷的情況儘數告知於陛下,想來,陛下的聖喻不日便可送達舳艫學宮,在這段時間,還望殿下安心養傷,其餘諸事,有我等儘心即可。”盛倫接著補充道。話音剛落,門外就來了幾名醫者。有的手提藥箱,有的拿著書筆,靜候在門外,“公子,吾等前來為您診脈。”南宮牧樂神情低落至極,像是冇有聽到外麵的聲音,倒是幾名侍衛趕忙將門栓來開,恭敬地迎醫學宮學子進門。幾名學子進入門內,在周圍打量了一番,直到見著青石板上的血跡,方纔焦急地問道:“公子昨夜又吐了五次血?為何不告知於我等?”言辭之中有作為醫者的關切,亦有醫者的治怨,莫雲轉過頭怒視著幾名侍衛,異常憤怒,盛倫見狀,趕忙抬起頭,正欲解釋,莫雲就打斷了他,望著幾人額頭上的鮮血與淤青,又吩咐另外幾名學弟給幾人消炎止血包紮,他則是徑直地走向南宮牧樂。扼住南宮牧樂的手腕處,開始診脈,突然地一下,嚇了南宮牧樂一跳,本能地就要掙脫,惶恐的望著莫雲。“公子,吾乃醫學宮學子,並無加害之意,隻是昨日公子雖無大礙,但脈象有些不穩,所以今早吾就早早地來為公子切脈,還望公子原諒冒犯之罪。”莫雲見狀,急忙解釋道。南宮牧樂心中真是百感交集,望著來人身著古衣古式,標誌性的髮髻,上了年頭的醫藥箱,一時間,南宮牧樂的唯物主義思想被衝擊得七七八八,難不成真的穿越了?不,絕對不可能的,據專家的科普,穿越一般都是靈魂思想記憶穿越到古人亦或是未來人身上,像自己身體都穿越了的絕無可能,隻是如果不是穿越,那又怎回事?無數的疑團衝擊著南宮牧樂的大腦,自己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前三日究竟發生了什,依稀記得的隻有一個玩cosplay的神經病一直叫神仙,而後發生了什,南宮牧樂冇有一丁點兒印象。很自然地將手伸了出去,南宮牧樂望著莫雲,隨即開口問道:“兄弟,問你個事兒唄,你知道現在是公元多少年嗎?”診脈的莫雲依舊專心診脈,冇有回答,直到收手之後,方纔說道:“離殤王朝八十七年。”“現在的網絡是不是七G?”南宮牧樂試探性地問道。“何為網絡?何為G?”莫雲反問道。雖然周圍事物都在告訴南宮牧樂一個事實,但他無論如何也是不相信的,或者說是不願意去相信,畢竟他這樣的情況壓根兒就不存在科學依據。再者,既然他穿越到了古代,那為何這個朝代未在史書之上記載,也從未在野史當中聽聞,難不成這是一個為曆史所遺忘的朝代?回過神來,南宮牧樂情緒瞬間低沉了下去,冇有回答。莫雲見狀,也是無奈的搖頭,唉聲歎氣,隻見他收拾起醫藥箱,詢問了一句是否將症狀記錄好,得到肯定的回答後,莫雲一行就出去了。俗話說,不怕中醫笑嘻嘻,就怕中醫眉眼低,瞧著莫雲那極低的眉眼,幾名侍衛頓時嚇破了膽,急忙詢問:“醫子,莫不是我家主子傷至經脈臟腑,藥石無醫了嗎?”聞言,莫雲抬頭說道:“公子脈搏強勁而有力,外傷刀傷皆在快速複原,現如今,經過昨日救治,身體以無大礙,貴客不必擔憂。”“那為何醫子還愁眉苦臉?”盛倫開口問道。“公子似乎不記得了許多事情,彷彿失去了記憶一般。”莫雲也是找不到任何的理由來解釋其中症狀,隻得解釋道。聽聞殤王身體無恙,侍衛七上八下的心慢慢放在肚子,隻是又聽到殤王似乎失憶了,內心不由得繼續緊張起來。雖說殤王殿下不參與朝堂諸事,可這畢竟是當朝皇子,堂堂殤王,如果失憶,必定會引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,想到這,盛倫的心中隱隱有一股不好的預感升騰。拜別莫雲等人,盛倫急忙在一頁泛黃的紙簽上書寫著‘殤王失憶’四個字,而後交給了年紀最小的李港,並說道:“兄弟,你親自以八百加急的速度送至京城給陛下,並詳細告知這一路的情況。咱們的腦袋即使不保,也得保住家人的性命!”拿起紙簽,李港便快速離開了舳艫學宮,快馬往京城去了。……金碧輝煌的宮殿內,燈火通明,內飾極具奢華,龍案之上,堆著許多奏摺,一位身穿金色裘服的中年男子伏於龍案,非常安靜地批閱著。近些看,隻見中年人眉毛濃鬱,眼睛大而有神,眼神之中犀利異常,周身氣勢似有睥睨天下,傲視群雄之概。“陛下,監察院西門院長求見。”一道如男似女的老者聲音出聲打破了寧靜,中年人抬頭望了一眼老太監,而後道:“宣他進來。”“微臣參見陛下,深夜進宮覲見陛下,實乃有要事相稟。”監察院西門林跪在地上,很是恭敬。“平身吧,愛卿這急著見朕,可是有殤王的訊息了?”離殤帝語氣依舊平靜,神情未變,冇有抬頭望西門林。西門林接著說道:“回稟陛下,據驛探來報,確有殤王訊息,隻是殤王現在正於舳艫學宮之內養傷。”未等西門林說完,離殤帝就開口打斷了他,並疑惑地問道:“舳艫學宮之內養傷?”“是的陛下,四日前,殤王依照陛下聖喻到了玥泰山,隻是不知為何,玥泰山之中多了百十號殺手,個個身手不凡,殤王雖在侍衛掩護之下進入了玥泰山內,玥泰山之外的祭祀場內的殺手也被盛倫幾人斬殺殆儘,留了一個活口,隻是冇過多久,那活口就死了,期間,並未詢問道任何訊息。之後來到竹林處,五名殺手齊齊設伏,殤王殿下被推下偏坡,捱了四劍,之後盛倫解決到設伏的殺手後,幾人由於看到殤王重傷,隨即前往了舳艫學宮尋求救治,所幸,目前殤王殿下以無大礙。”西門林一字一句地說著,眼睛偷瞄著離殤帝,麵色古井無波,隻等待著離殤帝發話。“以無大礙?西門林,你堂堂監察院院長,手眼通天,情報網絡遍及離殤各個角落,玥泰山之上有殺手你會不知?”離殤帝終於是抬起頭看著西門林,語氣冰冷,眼神冷冽,一股無形的威壓悄然瀰漫於宮殿內。西門林急忙跪下,語氣顫抖地解釋道:“臣對陛下絕無二心,微臣雖為監察院長,可監察院終歸是屬於陛下的,微臣隻是受陛下之命管理,至於監察院的情報網遍及各個角落,可是並無任何探子來報玥泰山之上設伏,想來恐怕是一群臨時起意的山賊罷了!”“西門院長何必如此緊張,我並非懷疑你對朕的忠心,起來吧!”離殤帝勉強擠出一絲笑容,內心卻是暗道:老東西,既然你要裝傻,那就由你去裝吧!見離殤帝過來攙扶,西門林抹抹額頭上並不存在的冷汗,哆嗦地謝恩。離殤帝卻一直抓著西門林的手不放,死死握著,眼神當中隱隱有殺意浮現,西門林急忙又跪了下來,離殤帝又一把拉起了他,他趕忙說道:“陛下,殤王殿下遇刺一事與監察院無關,與臣無關啊!”聽到這句話,離殤帝瞬間將西門林的手腕鬆開,而後道:“西林院長何必如此緊張,朕方纔不過是見您老站不穩,前來攙扶罷了。”“謝陛下關懷。”西門林有些後怕地說道。“西林院長諸事繁雜,您且先退下吧!”離殤帝說道,而後便是自顧地回到了龍案之上,繼續批閱奏摺。“西林院長,老奴送您。”老太監笑嘻嘻地引著西門林出了宮門,往外走去。“公公費心,就送到此處吧,吾自己走就是。”西門林說道。“既如此,老奴就不多送了!”說完,頭也不回地走了。從皇宮出來,西門林漸漸地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。舳艫學宮,醫學宮內,醫子瞧著翻遍了醫書古籍,竟不能從中找尋到半點救治失憶症狀的記載,隻有零零散散、潦草幾句的失憶之人,至於如何施救得到的均是順其自然。“莫雲,你剛纔所說,公子並不知曉如今是何年月,未曾記得發生的種種過往,你觀他是否像是說謊?”醫子生平所見疑難雜症頗多,麵對失憶症卻是半點思緒皆無,加上南宮牧樂不一般的身份,頓時有些懷疑。“回醫子,學子觀公子說話語氣、詞語和神態皆與時下之言格格不入,並且有許多的名詞都不曾聽聞,並不像是說謊。”莫雲回答道。醫子點點頭,示意莫雲退下:“你先下去吧,吾再尋找幾冊,看看是否有救治之法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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