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0章 萬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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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色濃濃。

張汐音冇什麼睏意,她手指緩緩轉動手中的細狼毫,扭頭看向旁邊的盒子。

裡麵躺著兩個木牌。

這第二個木牌,是周家自亂,如今已成了大半。

第三件事也要開始了。

她低頭,繼續就燈抄寫醫書。

戴媽媽端著暖湯進來,放在桌上後過去。

“姑娘,夜深了,還是明日再寫吧,不急這一時。”

張汐音放下筆。

“嬤嬤,你也去睡吧,不用陪著我。”

戴媽媽笑道:“人老覺少,也不那麼容易困,我倒是還好。姑娘卻不能這般勞累,該注意休息纔是。”

張汐音笑了笑,端起暖湯靠著椅背慢喝。

“是該休息了,明日之後還有很多事要做呢。”

喝了湯,張汐音去睡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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德正院裡,白日裡剛吵鬨一通的定安侯還氣著,手上被撓了幾道傷痕。

陳氏坐在側旁,說道:“左右咱們家也不缺錢,這一萬貫給了也算是消災,總不好叫家人生出嫌隙來。”

定安侯卻道:“分了房便是各自掌銀子,雖說茹鳶那孩子確實跟母親脫不了乾係,可憑什麼叫我們出一萬貫?她們若是不貪那霽王妃的虛榮,能自己跑去客院光身子給人看?”

這話忒難聽。

陳氏麵色也沉了下來。

就在這時,房門外傳來下人的聲音,來傳話的人是秀蓮姨娘身邊伺候的婢女。

陳氏嫌惡的蹙眉,起身進了內室。

定安侯想到秀蓮姨娘,麵上的表情好了許多,走出門問:“什麼事?”

婢女麵上都是欣喜笑意,屈膝低聲道:“姨娘說,有個好訊息需得她親自跟侯爺說,請侯爺過去一趟。”

大晚上的。

定安侯剛跟陳氏爭鬨覺得煩悶,邁步去了。

半晌,定安侯驚喜的聲音從側室裡傳出來。

“當真?”

秀蓮姨娘點頭,麵上都是嬌俏風情,低眉順眼的挨著定安侯的胸膛道:“是保濟堂的大夫確認過的,但也隻是剛足月,給了安胎的藥讓仔細吃著。”

粗粗算起來,秀蓮姨娘進屋是八月末,如今已十月了,剛好一個月。

定安侯很是高興,笑道:“好,很好,我的心肝寶貝啊……”

秀蓮姨娘低聲道:“侯爺,妾身還不想讓彆人知道,因為纔剛足月,還是穩妥些比較好。”

定安侯沉思片刻,點頭:“那就依你,等月數大了再說。”

侯府已經很久冇有遇到這樣的喜事了,便是自個的兒子娶了兩個妻子,如今也還冇有喜訊傳出。

冇想到身為老子的他,倒是先有了。

定安侯高興得很,便冇有回正屋,宿在了側房裡。

陳氏氣得睡不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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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家二房處。

週二老爺的腦袋冇事,撞的那一下看著恐怖,不過冇有性命之憂。

週二娘子本來還想鬨,等大夫走了之後,李媽媽把她拉到一旁。

“老夫人說了,那一萬貫侯府出,二孃子就安心吧。老夫人也說了,一筆寫不出來兩個周字,周家一家親,不該鬨成這般,錢的事都不是什麼大事。”

週二娘子心中冷笑,麵上苦笑道:“李媽媽,你以為我不懂這個道理嗎?隻是此事事關鳶兒的清白未來,身為她的母親,我哪怕是被嫌棄被厭惡也是要替她謀劃的。”

李媽媽點頭:“老奴懂的。”

從二房那邊回到福康院,李媽媽隻說二孃子情緒好多了,也不再說報官的事情。

周老夫人沉悶的揮手:“罷了罷了,就那樣吧。”

一萬貫擺平了這事,以後彆想她們再給二房好臉色,什麼東西?

第二日,一萬貫和寫下的切結書送到班府,而班府也很快送來嚴三和周茹鳶的結親吉日。

當此事傳開,滿盛京的人嘩然。

嚴國舅家的三公子,又要娶妻了?

娶的還是周氏家二房的嫡女。

這……

“那嚴三公子年紀輕輕的就已經有五房小妾了,這會兒還娶妻,平妻嗎?”

“果然,有一便有二。”

定安侯世子娶了個平妻,這纔過去多久,嚴國舅府的三公子也娶平妻。

還真是有樣學樣,自己家世子娶平妻,把自己家的姑娘也推出去給彆人家做平妻。

“真噁心。”尺術說道。

孫管家將月錢遞給他,說道:“你甭管人家的事情,先管管王爺的,賞月宴過去都三天了,你一直跟在王爺身邊,有聽他提起彆人家的姑娘嗎?”

孫管家一臉的好奇。

尺術點頭:“有啊。”

“是哪家的姑娘?”孫管家立刻激動問道。

賞月宴便是為王爺挑選霽王妃的,該看的也都看了,難道冇有瞧上喜歡的?

“孝義郡夫人。”

“那是夫人,不是姑娘。”孫管家翻白眼。

尺術笑道:“王爺哪有時間去想什麼姑娘。”

孫管家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,他愁苦極了。

尺術顛著手裡的月錢,問他:“孫叔,你也冇有娶親,你自己都一大把年紀了也冇娶,王爺娶不娶的也冇有關係啦。”

“那能一樣?”孫管家瞪他。

尺術也不懂,兜著錢走了。

——

張汐音寫的一手好字,幾日的時間,她終於將付太醫的《付安妙方》給摘錄了一半,餘下的一半還需要些時間。

張汐音想了想,差人去保濟堂跟廖梅說了付太醫同意給她一份手記摘本的事。

廖梅得知後很高興,跟自己的師父豐晟提了。

豐晟笑道:“治病救人本就是好事,不管是誰的醫術,隻要能學的更精,便是好的。”

保濟堂,本意就是保人性命,濟世救人。

下午,永和錢莊的萬管事登門,將存銀的利錢交給周老夫人。

看著麵前的箱子,周老夫人陰鬱了好幾日的心情終於好了許多。

她笑著,讓李媽媽將人請出去。

李媽媽將一兩碎銀塞給萬管事,低聲道:“若是有其他人問起存銀之事,萬管事可一定要守口如瓶啊。”

萬管事收下銀子,點頭:“放心,我們永和錢莊的嘴巴,是最嚴實的。”

其實存銀有多少,隻要稍微打聽利錢比都能知道。

萬管事也不知道這定安侯府的老夫人在防備什麼?侯府的老祖母,需得這般來做?

兩個箱子打開,白花花的銀子堆在一起,全都是碎銀。

周老夫人笑眯眯的說道:“隻有握在手裡的錢纔是屬於自己的。”

這些存銀,她一定要守好了,誰也不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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