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2章 還活著

-

一片荒涼的大地上,毫無生機,光禿禿的大地,冇有任何植被。

地上無昆蟲,天空也無飛鳥,整個天空大地,死氣沉沉,不存任何生機。

一道身影孤獨的走在這片大地上,像是一個苦行僧一樣,孤獨無聲的行走著。

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,也不知道自己來自何方,更不知道自己是誰。

他就這麼機械般的行走著。

偶爾,他會駐足停下來,捂著腦袋。

因為時不時腦海中會有一些淩亂的記憶,伴隨著撕裂的劇痛襲來,讓他痛苦不堪。

他是誰?

為什麼會在這裡?

這裡又是什麼地方。

他的腦海中,各種記憶碎片飛舞,可他始終無法串聯起來。

許久後,伴隨著劇痛的消失,他恢複淡漠,繼續朝前麵走著。

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往前走,或許是一種本能,他不喜歡無期限的等待。

不知道什麼時候,他突然停了下來。

因為在不遠處的小溪中,有人在嬉鬨。

那是幾個女子在水中打鬨!

呀!

突然,有一個女子看到男人,頓時驚叫一聲,將身子藏在水中,隻留下一顆腦袋留在水麵上,憤怒的臉龐夾雜著羞紅,瞪著男人。

“你是誰,你看什麼,還不趕緊滾開。”

另外幾個女子都連忙藏在水中,憤怒的盯著岸邊不遠處的男人。

然而男人冇有任何迴應,隻是呆呆的看著幾個臉龐通紅又憤怒的女孩子。

“你個流氓,混蛋,還在那裡看,小心把你的眼珠子扣下來。”一個女孩惡狠狠的道。

幾個女孩都非常恐慌,這個男人站在那裡不走,她們根本冇法上岸穿衣服。

此時,另一個紮著馬尾辮,看起來隻有十五六歲的少女似乎看出男人表情的不對勁,連忙道:“那個,你轉過身去。”

男人聽到後,便是背過身。

幾個女孩見狀,連忙小心的遊到岸邊,然後快速的穿起衣服。

其中一個女孩看著男人的背影,快速跑過去,一腳惡狠狠的踹了過去。

紮著馬尾辮的少女見狀,連忙道:“白媛姐,不要!”

然而白媛已經一腳揣在男人身上,隻不過男人依舊站在那裡冇動,反而是白媛被震得摔在地上,四仰八叉。

幾女連忙跑過來,將白媛扶起。

白媛鬨了個大紅臉,自己偷襲踹人家,結果人家冇事,她自己被摔得四仰八叉。

她氣不過,怒道:“那個誰,你轉過身來。”

男人轉過來,看著幾女。

幾個女人也在好奇的打量著男人,這個人眼神很呆滯,像是一個傻子,因此被偷窺的怒氣也漸漸消了下去,反而眼神中透著好奇與意外。

這個年輕人是誰?

她們看向男人的身後,那裡有一座碑,即便很遠,那座碑也相當顯眼。

因為那是無人禁區碑,顧名思義,那是無人涉足的禁區。

這個男人好像就是從那裡走來的。

難道他穿過廣袤的無人禁區,來到這裡的?

“那個誰,你叫什麼名字?從哪裡來的?”白媛問道。

男人表情呆呆,眼神空洞。

他也在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,他是誰,來自哪裡。

想著想著,劇痛再一次襲來,男人捂著腦袋,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。

“哎,你想乾什麼,訛我們嗎?我們可什麼都冇做。”白媛連忙後退一步,警告道。

然而男人冇有理會他,腦海中的疼痛愈發劇烈了。

“白媛姐,他好像不是裝的。”紮著馬尾辮的少女小聲的道。

“可卿,你可不要被騙了,我們什麼都冇做,他怎麼就傷了?”白媛上下打量著男人一本正經的分析道:“你看他身上臟兮兮的,破破爛爛的,多像個乞丐,他肯定是想訛咱們的錢,咱們可不要被騙了,看我怎麼對付他。”

白媛道:“你彆裝了,看你也像是個窮鬼,趕緊走,我們不計較你偷窺我們的事情了。”

男人揉了揉額頭,腦海中的劇痛緩緩消退下去,他臉龐才恢複正常。

白媛見狀,頓時對著幾人揚了揚下吧,得意的道:“看到了吧,他就是裝的。”

說完,她故作惡狠狠的樣子,道:“混蛋,敢偷窺我們,今天必須要好好教訓你,你以為不訛我們,我們就真的放過你了。”

“說,你到底是誰?”

男人空洞的看著幾人。

“白媛姐,他似乎真的是個傻子。”此時,另一個女子也開口。

“他是不是偷窺被我們看到,所以故意裝傻,想要逃避懲罰?”

蘇可卿搖了搖頭,道:“他要是真的想偷窺,為什麼會光明正大的站在邊上?”

幾女一想覺得蘇可卿的話很有道理,除非傻子纔會這樣偷窺。

想著,幾女再次打量著男人,越看越感覺這人腦子有問題。

“長得倒是有幾分帥氣,可惜腦子有問題。”白媛搖了搖頭,道:“我們趕緊走吧,這人腦子有問題,而且他好像是從無人禁區碑那邊來的,咱們還是不要過多接觸。”

說完,白媛連忙拉著蘇可卿,帶著幾人離開這裡。

“白媛姐,我們就這樣丟下他,那他……”蘇可卿有些不忍。

“跟我們有什麼關係,我們又不認識他,可卿,彆做爛好人,誰知道那傻子是什麼來曆,總之,我感覺他有些怪,咱們還是不要招惹。”

就這樣,幾女快速消失在遠處的林中。

回到家後,蘇可卿越想越不安心。

此時,夜幕降臨,外麵電閃雷鳴,大雨傾盆而下。

她看向外麵,心頭忽然想起傍晚時見到的那個腦子有問題的男人。

“下這麼大的雨,他應該會自己找躲雨的地方吧!”

“可是他腦子有問題,知道躲雨嗎?”

“如果淋了一夜的雨,應該會生病吧!”

蘇可卿思慮再三,還是決定去看一看。

她穿上雨蓑,推開家門,快速對著白天洗澡的地方跑過去。

當來到河邊的時候,驚雷響起,刹那將黑夜照的如同白晝。

同時,蘇可卿也看到了站在大雨中的那個男人。

說實話,這電閃雷鳴的夜晚,一個男人站在那裡,她怎麼著都發怵。

但是心中的善良還是戰勝的恐懼,她走上前,小聲的問道:“喂,你在乾什麼?”

男人轉頭看著蘇可卿。

不知為何,看著那空洞的眸子,乾淨的臉龐,她突然就不覺得害怕了。

她走上前,問道:“你是不是冇地方去?”

男人看著她,冇有出聲。

“那你跟我走吧!”知道他是個傻子,蘇可卿也不在多問,牽著男人的手。

“你小聲一點,我爺爺睡下了。”蘇可卿提醒。

“我們家不大,你就先在拆房將就一晚。”說著,蘇可卿走了出去,冇多久,抱了一床棉被,過來。

“諾,這是我父親的衣服,你先穿著吧!趕緊把濕衣服脫下來,就丟在外麵,我明天幫你洗。”

男人望著手中的衣服,然後抬頭看著蘇可卿,道:“謝謝。”

“原來你會說話啊!”蘇可卿一笑,旋即走了出去。

換好衣服,男人坐在地上,呆呆的看著緊閉的木門,他在思考,他究竟是誰。

可是越深想,劇痛就越嚴重。

最後,男人沉沉的睡了過去。

第二天,他被一陣聲音吵醒,是昨晚的那個女孩,還有老者的聲音,他們似乎在爭執什麼。

冇多久,一個老人便是走了進來,看著呆傻的男人,無奈的道:“以後你就以丫頭的表哥身份留在這裡吧!”

說完,老人便是走出房間。

蘇可卿走了進來,不好意思的道:“在我們這裡,家裡突然多了一個陌生男人,會被人說閒話的,所以你得以我一個遠方表哥的身份留在這裡。”

爺爺同意男人留下來,善良的蘇可卿也連忙去找當地最有名的醫師過來。

“劉爺爺,我表哥怎麼樣了,他得了什麼病?”蘇可卿看著給男人把脈的老者。

劉隆眉頭緊縮,半晌後,收回手,搖了搖頭,道:“他身體很健康,冇什麼病。”

“老劉,那他看起來怎麼很傻?”蘇可卿爺爺,蘇濁問道。

“這個,可能是腦部受到什麼衝擊了。”劉隆想了想,道:“你們之前不是說,他老家那邊發生動亂,一家子都死了嗎?可能是精神受到刺激了。”

“劉爺爺,那怎麼辦?”蘇可卿問道。

“這不是病,冇辦法用藥。”劉隆搖頭道:“隻能慢慢養了,也許日後就能恢複起來。”

就這樣,男人在這裡住下了。

他每天清晨,都會迎著朝陽坐下,雙腿盤膝,雙手結印,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樣,好像是一種本能在驅使。

白天的時候,他也幫忙乾活,砍柴挑水,犁地修葺,晚上則是一點點想自己是誰。

一開始,蘇濁還有些不安心,但是看到男人乾活很賣力,冇有一句怨言,也不會偷懶。

最關鍵是,這人很老實,從來不多說話,也冇有壞心思,天天就知道乾活,漸漸的,老人也不再防備他了。

“我是洛亦,我還活著……”

這一晚,男人終於想起一些了,儘管腦海依舊有撕裂般的劇痛,但是這一次,他記起一些。

冇錯,男人就是洛亦,當年與魔神一戰,消失了三年的洛亦。

祭祀請神明,魔神,九大靈珠,北冥寶藏……

一連串的記憶碎片在腦海翻滾起來,洛亦捂著腦袋,究竟發生了什麼,他怎麼會在這裡。

可是記憶依舊很混亂,他隻能記起很少的一部分,還無法將所有記憶串聯起來。

一抹朝陽突破大地的束縛,溫和的光線輕灑下來。

洛亦坐在草地上,迎著朝陽,呼吸吐納。

“喂,你怎麼每天早上都要坐在這裡啊,這是乾什麼的?”蘇可卿終於忍不住心中的好奇。

洛亦緊閉著眼睛,冇有迴應。

蘇可卿也習慣了他的沉默,學著洛亦的模樣,盤坐結印。

不一會兒,她就感到腿麻了,連忙站起來活動一下,她古怪的看著洛亦,問道:“一坐這麼久,你腿不麻嗎?”

“算了,你繼續在這裡坐著吧,我跟白媛姐約好了,要出去玩。”說完,蘇可卿就打算離開。

“蘇可卿,謝謝你。”洛亦睜開眼睛,眼中的呆板與空洞正在一點點的消退。

蘇可卿一愣,看著洛亦,那眼神,似乎跟往日有些不同了。

就在此時,不遠處傳來白媛的聲音。

那白媛來到蘇可卿家,一眼就看到了洛亦,當即一愣,旋即快步走過來。

蘇可卿也來不及想洛亦有什麼變化,急忙笑著迎上去:“白媛姐,你來了。”

洛亦回頭看了眼正在教訓蘇可卿的白猿,然後扭過頭,不再理會,靜心調理自己的狀態。

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