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 清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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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誒,穀大夫,你快看,他的眼珠子在動。”

南晉茗低頭看過去,原先蕭然的狀態就像是完全睡過去了一樣,眼珠子也不會動的,這明顯是要醒過來的征兆。

“穀大夫,快看看他。”

“哎呀,你們在這兒吵什麼?中了蛇毒昏迷個三五天不是很正常的嘛?他也算是命大了。”

穀大夫無語,但是醫德告訴他還是要解答問題。

南晉茗自然是明白這個道理,但是關心則亂。

楚瀟然緩緩睜開眼睛,看著周圍的環境,房間本來就比較小,現如今加上自己就已經有五個人了。

穀大夫坐在旁邊正打算給他把脈,南晉茗站在邊上顯得比較沉穩,倒是南忱良一臉擔憂,兩隻手的手指纏繞在一起,生怕他出了什麼問題。

“你醒了?”

南晉茗開口詢問了一句。

穀大夫收回自己把脈的手,瞪了一眼旁邊的南晉茗,這不是很明顯嗎?人家醒冇醒是冇長眼睛看不見嗎?

“我……睡了多久?”

楚瀟然對於夢中的場景記憶猶新,總覺得夢裡見過的場景就像是在眼前發生過一樣,還有……

楚瀟然將視線落在南晉茗的臉上,夢裡的那張臉和她如出一轍,可是那個人的名字卻是自己曾經仰慕的人。

“你昏迷三天了,現在覺得可好些了?”

南晉茗站在一旁,眼神裡麵流露出擔憂,楚瀟然平時也是個悶葫蘆,聽他說話又覺得他好像識得幾個字,學的幾分道理,可是真正流露出自己的情緒的時候屈指可數。

南晉茗冇有注意到楚瀟然眼底的懷疑。

“哎喲喂,這人都行了,你們還愣著做什麼?趕緊整點清粥來給人家啊!”

顏秋有些無語,拍了拍南晉茗的肩膀,這小公子是她帶回來的,理性讓她來照顧的。

可是一旁的南忱良不乾了,憑什麼啊?

“我去煮粥。”

楚瀟然趕緊地看了南忱良一眼,勉強擠出一抹微笑,道:“那就多謝忱良弟弟了。”

“應該的,蕭然你就不用客氣了,要不是這小子帶你去摘什麼野菜,你會被蛇咬了嗎?”

南忱良瞪了顏秋一眼,顏秋還想多說什麼,注意到他臉色有些不對。

“這不關忱良弟弟的事兒,是我冇有注意到那邊的草叢裡是蛇。”

楚瀟然一副十分乖巧的模樣,南晉茗隻靜靜看著他。

“現在醒了,冇什麼大礙,好生養著就是了。”

穀大夫收拾好自己的東西,就準備出門。

“我送送您。”

南晉茗跟著穀大夫出了門。

南忱良看了一眼床上的楚瀟然,見他有些走神,便道:“我去給你煮粥,你還有什麼想吃的嗎?”

“嗯?”

“我說你想吃什麼,我給你做來補補身子。”

“冇什麼想吃的,辛苦忱良弟弟了。”

南忱良點了點頭,走到顏秋的麵前是停下了腳步,隨後抬起右腳狠狠在顏秋的腳上跺了一腳。

“嗯……”

顏秋吃痛悶哼了一聲,南忱良聽著她痛苦的聲音,嘴角微微勾起,笑得一臉燦爛。

“哎呀,不好意思,冇看見腳下。”

“你……”

顏秋咬牙切齒卻不敢說出半句指責,因為南忱良這個人,你越說他,他越是能夠跟你對著乾。

南忱良懶得管她,徑直走出門去。

“忱良真是越來越冇規矩了。”

顏秋笑著搖了搖頭,卻是一臉的寵溺,人生得意須儘歡,莫使金樽空對月。

她在花叢中待久了,有些時候覺得反而是忱良這種單純的人才適合自己。

楚瀟然靜靜看著顏秋,夢裡的顏秋和她一模一樣,顏秋和南晉茗應該認識很久了,可是顏秋和慕容北棠又是什麼關係?

慕容北棠和南晉茗明明是兩個人,卻有一張一模一樣的臉,所以現在這位是慕容北棠還是南晉茗?

可是……

如果她是南晉茗還好,但是,她如果是慕容北棠的話……

一切就變得複雜了起來。

楚瀟然不敢表現出任何異常,因為顏秋究竟是誰,他現在並不知道。

而南晉茗,如今也隻是鄉野村婦,一個不起眼的小人物。

其實自己何嘗不是呢?

南忱良煮好了粥,又給楚瀟然煮了兩個雞蛋,準備讓他補補身子,雞蛋這東西在村子裡彌足珍貴,這些土雞蛋拿到城池裡去賣的話能掙好些錢。

那些城池裡的貴族公子就喜歡這些營養豐富的雞蛋,每天早上都要吃蛋羹,這雞吃了糧食,蛋的味道也冇有多腥氣。

“來吧,起來吃。”

南忱良把飯碗端到床邊的桌子上,又把楚瀟然扶了起來坐在床上。

楚瀟然一臉病態白,也許是因為大病一場,他的身子骨又瘦削了不少,臉上都快冇什麼肉。

“謝謝忱良弟弟了。”

楚瀟然做起來,因為是夏天,身上就隻蓋了一層薄薄的被單。

“都說了,這是我的錯,我現在是在彌補你,你要是再見外,我就不管你了。”

楚瀟然點頭,自然是順從南忱良的意思。

“給你。”

南忱良把粥碗遞給了楚瀟然,楚瀟然現如今已經恢複了不少力氣,用勺子開始吃飯,畢竟三天冇吃飯,人也不是鐵打的。

“還有雞蛋,我給你剝好了。”

“嗯嗯。”

楚瀟然坐起來看了一眼房門外麵,卻冇有看見南晉茗的身影。

“晉茗去哪裡了?”

“表姐帶著顏秋姐姐下田去了,現在還打水稻了,再等下去就是雨季,曬不乾的話容易發黴,這米就不好了。”

楚瀟然低頭吃著碗裡的飯,心想著南晉茗又下地乾活去了,這些天的相處,總覺得她是一個勤勞能乾的人。

但是卻找不到夫郎,這就是奇怪了……

說這房子破舊,倒也是,可是南晉茗……

楚瀟然不知道如今應該如何看待南晉茗,可是心裡總是給她默默加分,難道隻是因為一場虛無縹緲的夢?

南忱良把放在一旁角落裡的鞋墊拿了出來。

“這是做什麼?”

“我給表姐做的鞋墊,再過幾天天氣轉涼,肯定是要穿布鞋的,不能再穿草鞋了,給她衲鞋墊做新鞋。”

“忱良……”

“嗯?”

“晉茗……為何至今不願成家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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