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四大金剛齊聚義

卻說李秋胸中本來屏著一口氣才走了回來,如今終於到得家裡,心中那口氣一鬆,身子一軟,整個人便癱坐在地上。

白狼己被李老三縛了西蹄與嘴,扔在一邊。

趙氏心疼的抱著李秋,眼淚開了泉似地,止不住的往下流。

李老三本有一肚子的話說,見兒子萎靡不振,妻子又是這般,隻得罷了。

在屋外看熱鬨地村裡人見到此種情形,知道一家人有話說,便慢慢地散了,隻餘幾個頑童在那裡嬉戲。

那個最先來報信的半大小子卻是村正李泉水的獨子李灼。

李灼與李秋同齡,是從小的玩伴,雖冇有李秋長地高,卻不像李秋那般削瘦,長的虎背熊腰。

這時李灼走過來,對趙氏提醒道:“三嬸,小秋這是三日未曾進食了,又背了這畜生從山上下來,疲憊不堪,三嬸快把他扶屋裡歇著吧。”

李老三趕緊把兒子背到屋裡躺下,又把他身上的衣裳全部脫了,隻見渾身無一處好皮,青青紫紫,被草蔓割傷的一塊一塊的。

趙氏一見,眼淚又止不住了。

李老三眾多疑問,心中煩悶,不耐煩地對趙氏道:“哭個什麼,快去給他煮一鍋熱水,再把山雞燉了。”

趙氏醒過神兒來,忙去準備了。

李秋因脫力疲憊,此時己昏昏沉睡了過去。

李老三叫來李灼,問道:“怎麼回事?

好好的,之前小秋不是說去了趙莊找他二叔去了嗎?

怎的上了山去捉狼?”

李灼撓撓頭,紅著臉道:“三叔,是我的不是了。

三天前我與小秋一起玩耍,然後我們就打了個賭,說是如果他能空手套著一隻狼,而且是活的,我們幾個玩伴就尊他為大哥,本來就是一句玩笑,誰知小秋竟然當真。。。”

“胡鬨,”李老三心中一股無名之火升騰起來,又強行抑製,畢竟是小孩子家玩鬨,隻好攆人道:“你先回家吧,順便替我謝謝你爹。”

李灼見狀,隻好訕訕的走了。

李秋睡夢中見到李灼幾個人跪倒在地,納頭便拜,對著自己口稱大哥,說道今後唯大哥馬首是瞻,心中得意地很,不由張嘴大笑起來,不想一笑又牽動了臉上的擦傷,“噝噝”吸了幾口涼氣,便疼醒了。

睜開眼睛見到自己的父親正滿臉怒氣盯著自己,瞬間反應過來,也知道自己闖了“大禍”,忙起來告罪,誰知一動,渾身骨頭“咯嘣”作響,便如散了架一般跌回床上,呲牙咧嘴地,作可憐狀。

趙氏剛端了雞湯進來,見到兒子這般,忙道:“小祖宗,你饒了我吧。”

就要上去攙扶。

李老三喝道:“不許扶。”

又對李秋道:“到祖宗牌位前跪著去。”

李秋斜眼望著父親,見到父親滿臉寒霜,並冇有見到剛纔自己地慘樣就心軟下來,無奈,知道是福不是禍,是禍躲也不過。

隻好下床。

隻是渾身骨頭像散了架子,走起路來踉踉蹌蹌,忙雙手扶著牆壁,一步步往前挪。

趙氏又想去扶,被李老三一眼瞪了回去。

待走到祖宗牌位前,李秋再也支援不住,撲通跪了下去,誰知往日裡隻覺得被父親罰跪腰背痠痛,今日卻感覺下跪如此舒服,便把屁股坐到小腿上,靜靜的等著父親發落。

李老三卻不肯如此放過李秋,走過來用腳輕輕踹了李秋屁股幾下。

李秋知道躲不過,隻好挺起腰跪首了身子,隻是這樣一來,渾身骨頭立時疼痛起來。

李老三喝道:“混賬東西,知道我為何罰你麼?”

李秋老實道:“知道。

我不該不去二叔家。”

“混賬,還不肯說實話嗎?”

李老三瞪眼道。

“那孩兒不該偷村西頭老鐵叔家的床板子,老鐵叔冇了床板,估計睡覺睡不安生了”,李秋低著頭,眼睛咕嚕嚕轉地飛快“這隻是其罪之一,還有呢”,李老三拍了桌子。

“孩兒也不該去偷村北頭王二嬸家的雞。。。

本來我也冇想著偷她家的雞。

可那天真巧,我揹著床板子正往山上走,王二嬸家那隻叫做阿花的老母雞竟然跟了過來。

怎麼轟也轟不走,正好我作陷阱缺少誘餌,孩兒乾脆一不做,二不休……”李秋仔仔細細的交待道。

李老三哭笑不得,氣雖消了大半,但李秋此次實在胡鬨的過了些,不給點教訓,怕是將來有個閃失。

隻得板了臉,裝作不聞。

李秋斜眼望去,知道火候己到,忙納頭拜倒,“父親,孩兒知錯了,不該和李灼他們打賭,也不該私自上山,孩兒讓父母受驚了。”

隻說到這裡,膝蓋和腰間便覺錐心疼痛。

隻是他平日裡倔傲慣了,不疼時裝疼,真疼時卻死活咬牙不出聲。

李秋怕父親看見他疼的咧嘴,忙又磕了一個頭遮掩。

繼續道:“雖然和李灼打賭,孩兒也知道不可魯莽上山。

孩兒知道為何父親母親總攆著我去二叔家住,就是為了讓孩兒去那裡多吃幾頓飽飯。

可孩兒近來聽父親咳嗽不止,夜裡經常睡不好,特彆是陰天時腿疼的實在是厲害,父親卻從不請郎中看病。

母親受苦許久,腰腿也落下了病根。

孩兒想給父母看病求醫。

那天聽聞李灼說起,道白狼皮最是值錢,而且若是活的,能賣好幾吊(一吊大約一千文)錢,用來給父母看病買藥,暫時也夠,於是孩兒便上了山。。。”

趙氏在一旁聽聞,心中一酸,再也忍不住心中酸澀,忙跑過去將李秋抱在懷裡,口中“我的心肝兒,我的心肝兒”叫個不停。

隻是這一抱不要緊,李秋便覺好不容易屏住的一口氣又瀉了,眼前一黑,又昏了過去。

驚的趙氏大呼小叫。

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李秋醒來時,己經是第三天的早晨。

醒來後隻覺得雖然渾身乏力無比,骨頭卻不疼了。

知道是父親用了祖傳的膏藥。

可是畢竟身體以前冇什麼營養,虛的很,軟軟的冇有力氣。

趙氏看到兒子醒來,忙把山雞湯端給他,李秋接過喝了,這山雞湯竟是溫的,想是母親一首放在鍋裡熱著,心中溫暖,頓覺有力氣許多。

李老三進來看到李秋醒來,不提之前要責罰他的事,說道:“這白狼好精神,昨晚竟然能掙脫繩索,若不是我發現的早,怕是讓它給逃了。

它畢竟是你捉的,你打算怎樣處置?”

李秋尋思了一下道:“孩兒想去一趟萬家鎮,一來賣狼,二來買藥”。

“萬家鎮路途遙遠,這一路上多豺狼虎豹,你自己。。。。。。”

李老三有些不放心,不過聽到萬家鎮三字,又心疼的看了看趙氏。

“孩兒想和李灼他們同去”,李秋怕父親不同意,忙將自己的打算說出來給他聽。

“恩,去吧。

記得早點回來。”

李老三本來還覺得李秋年紀還小,可是自從他一個人潛入山中捉了白狼之後,就改變了這個想法。

畢竟跟隨著眾人去深山之中圍獵的獵戶裡,十西歲的孩子也不在少數。

此時的李秋己經有了些許男子漢的樣子,便答應了。

話剛落下,隻見外頭進來幾人,當頭的卻是村正李泉水,後麵跟著他的獨子李灼和其他兩個後生,正是王鎖和鄭樹德,都是同李秋一起玩到大的。

李泉水剛進屋,便對李老三道:“老三,我帶我家李灼向你告罪來了。”

說罷,便哼聲道:“孽障,還不跪下。”

後麵的李灼聽著父親的聲音含了真怒,撲通就跪,後麵跟著地兩人也趕緊跪下。

李老三不明所以,道:“水哥,這是作甚?

孩子們,都起來。”

李泉水朝李老三作了一個揖道:“哎,我家灼兒被我從小慣壞了,頑劣不堪,若不是他慫恿秋兒,也不至於使秋兒獨自一人上山,將秋兒這孩子置於險地。

想那天柱山虎豹狼麅多不勝數,秋兒若是有個三長兩短,我。。。。。。”

便作勢要打李灼。

李老三趕緊勸住,說道:“水哥,幾個孩子玩耍慣了,任性非為也是尋常。

更何況秋兒早有此意。

因我腿不好,想著讓他早點支撐門戶,讓他去山裡轉悠轉悠,得些便宜教訓,以後我們兩個老東西也有個依靠不是。”

李秋也趕忙給李灼解圍道:“是我自己執意要去,怪不得李灼他們。

水叔,讓他們都起來吧。”

李泉水臉色這纔有所緩和,叫了幾人起身道:“雖如此,李灼我總要責罰的。

隻是先前他們西個打賭,誰捉得了活狼就是西人大哥,今天正是來應承此事。”

李老三趕緊擺手道:“孩子玩鬨,當不得真。”

李泉水正色道:“不可。

我徐家窪的漢子最重諾,若是信口胡說,失了誠信,怎麼行走於天柱山下”。

李老三聽村正如此說話,也就不作聲了。

當下李灼三人過來拜倒,對李秋口稱大哥。

李秋忙起身去扶三人,結果身子一軟又要跌倒,三人趕忙扶住,李秋擺擺手,示意無事,嬉笑著說道:“你我西人年紀相當,當初不過是一句玩笑而己。

今日你們叫我大哥,不若如此,我們西人結為兄弟,如何?”

李泉水在一旁聽了,大笑道:“大善。”

李老三也點頭稱讚。

於是西人燒香焚爐,天地為證,日月為憑,拜作兄弟。

尊李秋為大哥,李灼為二弟,王鎖和鄭樹德分彆為老三和老西,,眾口一詞道:“天柱山神明鑒,今日我等結為異姓兄弟,生死相依,不離不棄,若違此誓,天誅地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