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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父親!!」
看著那被蘇家長老一掌砸落的蘇文燁,蘇言眸中頓時閃爍一抹悲苦。
隻是,事已至此,她並不怨恨任何人。
說到底,蘇家災禍,皆是由父親一人引起。
他若知足,安心坐享天下財脈,也不會將蘇家逼至如此死境。
可知足二字,這天地間又有幾人能真正做到?
終究是,站的越高,**越大罷了。
「哈哈哈!蘇文燁,你的死期到了!!」
一眾仙宗古族強者神色大震,瞬間朝著蘇文燁撲了上去。
可!
就在此時,天地間突然有一股令人恐懼的灼熱氣息悄然盪漾。
緊接著,一道紅衣倩影從天而降,站在了蘇文燁身前。
此時的蘇言,周身火焰翻湧,就連髮絲都如烈焰晶瑩,如同一尊女火神,散發出驚人的氣勢。
「想殺我爹,先殺我!!」
少女聲音清冷,仙顏如畫,眸光所至連空間都被灼燒成虛無。
天地靈火本就是這方世界最頂尖的神物,其威足以震懾神帝。
雖說蘇言的修為僅在神侯境界,可這般炙熱,卻令在場不少古宗強者變了臉色。
「這股氣息…是天地靈火?!」
「這蘇家大小姐體內竟然融合了一道天地靈火!!」
頓時間不少古宗強者眼中貪婪愈濃,相比於蘇家的钜富,這道靈火以及融合靈火的方法,似乎更吸引人一些。
「蘇侄女,聖教下令,誅殺你父,你若識相就乖乖讓開,或許關某可看在往日情分上,護你一命。」
人群中,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冷哼一聲,身外白袍綻放清輝,頗有幾分出塵之意。
此人正是觀雲宗主,關舉,也是這一眾神帝中修為最高者,在八品帝境。
「休想!」
蘇言紅唇緊抿,一人麵對數十位神帝,身形孤單又透露幾分悲壯。
隻是!
就在她腳步邁出,欲要朝著眾帝走去之時,在其身後,蘇文燁卻突然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。
「言兒。」
「關宗主,你此言當真?」
蘇文燁神色平靜,並未有一絲的驚慌。
如今他早已將生死看淡,唯一的牽掛便是眼前的蘇言。
「關某向來講究一個言出必行。」
關舉淡然一語,一身帝威轟然盪漾,在其周身,似有雲穹飄渺,說不出的神異玄妙。
「父親!!」
蘇言美眸一凜,就連聲音都有些顫抖。
「言兒!活下去…為了蘇家!」
「轟!」
天地間突然有雷音大作,一場驟雨傾盆落下。
隻是對於修者而言,這雨幕根本難以沾濕衣衫,偏偏蘇言身上靈輝儘散,茫然站在雨中,任由雨水打濕了髮絲衣衫,動人悽美。
「諸位!聖教大長老隻說取蘇文燁性命,並未說要滅蘇家滿門,這蘇言由我帶回觀雲宗,諸位冇意見吧?」
關舉眸光掃過身旁一眾神帝強者,語氣平靜地道。
蘇言的天賦,實在太過逆天。
隻是他倒也不敢真的違背聖教旨意,庇護此女。
他隻答應今日護她一命,可冇說護她一世。
一個神侯之人,他自然有無數方法令她張口,吐出靈火之秘。
「嗬嗬,關宗主既有此心,我等自然無話可說,隻是…宗主既要了蘇言,不如這蘇文燁就交由我等可好?」
剩下兩宗兩族之主麵目陰沉,冷聲笑道。
「也好。」
關舉皺了皺眉頭,最終卻冇有多說什麼。
「言兒!一定記住,不論發生什麼…活下去…」
「父親!不…我…」
「撲哧!」
就在蘇言神色悲苦,內心彷徨之時,卻見蘇文燁突然揮手,狠狠砸在了自己的天靈蓋上。
一顆頭顱瞬間被拍成稀碎,鮮血混著雨水灑落下來,將整座蘇家大殿染成一片血紅。
「父親!!!」
蘇言腳步一顫,瞬間跪倒地上,眼眸中儘是絕望。
「這…」
一眾宗族強者麵麵相覷,聖教大長老下令,得蘇文燁頭顱者得蘇家財寶。
可如今,這蘇文燁竟生生拍碎了頭顱?
這煮熟的鴨子,竟也能飛走?
「關宗主…」
「蘇家寶庫,我觀雲宗讓了。」
關舉冷眼看向眾人,在其身旁,一眾觀雲宗強者身外頓時有靈輝跌宕,顯然是做好了出手的準備。
「這…好吧。」
最終,剩下兩宗兩族強者並未多言,抬腳朝著蘇家深處掠去。
「嗬嗬,蘇侄女,走吧,先隨我回觀雲宗,我們在好好談談你日後的去處。」
關舉低頭看著腳下的少女,眼眸中的貪婪終於不再掩飾。
天地靈火,於他而言或許會是踏入九品的契機所在。
相對於靈寶仙材,這蘇言纔是蘇家最大的造化!
「父親!」
蘇言跪在地上,眸中漸漸湧出一抹決絕之色。
「哼!蘇侄女,人死不能復生,你若乖乖聽話,我會向大長老求情,給你父一個入土為安的機會,如若不然…」
關舉轉頭,朝著身旁兩位觀雲宗神帝使了個眼色。
見狀,兩帝頓時踏前一步,一左一右將蘇言架起,轉身朝著遠處行去。
直到幾人行至觀雲山下,卻見在那遠處雨幕之中,突然有一道黑衣人影緩步走來,手中撐著一支油布竹傘,飄逸出塵,宛如畫中仙人。
水山一線,雲海疊疊。
唯獨那一襲黑衣,如墨潑灑,肆意波瀾。
蘇言原本呆滯的眼眸,突然浮現一抹驚色。
緊接著,兩行清淚奪眶而出,就連臉上都浮現出一抹濃鬱的委屈憤恨。
自始至終,淩霄都在遠處看著這一場蘇家鬨劇。
他本可以隨手救下蘇文燁,可他卻冇有。
這位蘇家之主活著,對他而言並冇有絲毫用處。
更何況,一旦他推翻聖教,蘇家就能再度恢復往日榮光。
蘇文燁心中野望太多,天生反骨,難堪大用。
隻有他死了,蘇言纔會了無牽掛,一心為他。
同時,蘇家數百年的底蘊,亦能順理成章地落入淩霄手中。
他已命紫嫣、太玄道主佈置陣法,將那四族強者困於蘇家。
如今隻需演一出遲來的好戲,就能名正言順地大開殺戒。
玄幻世界,殺人誰不會?
可殺人,要殺出最大的價值,才叫藝術。
「你是何人?」
關舉站在眾人身前,眼眸中閃爍一抹詫異。
雖然那黑衣少年身上並冇有絲毫的靈威波動,可他每踏出一步,都令這位八品神帝感覺莫名的恐懼。
衣袂飄飄,氣質卓然。
「言兒,我來了。」
淩霄撐著竹傘,站在眾人身前丈許之地,一雙眼眸似蘊含自責,靜靜地看著蘇言道。
「公子…你怎麼纔來…怎麼纔來!!」
這一刻,蘇言再也抑製不住心底悲痛,失聲痛哭。
天地同悲,雨幕萬裡。
唯那一襲黑衣出塵恣意,不墜於情,不泯於世。
你看這雨,生於天際,死於大地,或撞至傘上粉身碎骨,與人生何異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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