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9章 那些文人墨客的風流韻事喲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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盛寅歎了口氣。

他何嚐不明白“人紅是非多”的道理。

若是蝶衣當真在今夜奪得了花魁,那她就成了飄香苑的搖錢樹,不但要重新開始接待客人,而且身份地位也大不相同,以後贖身自然是難上加難!

但是,蝶衣又不得不去,不然飄香苑的老鴇就會針對她們,日子會變得更賤難過。

這其中的蠅營狗苟,不是盛寅可以想象的。

一想到這兒,他就忍不住歎了口氣。

李弘壁見狀安撫道:“放心吧,隻要你醫術到位,我們把那件事情做成了,事情就簡單多了!”

聽到這話,盛寅眼睛頓時一亮。

確實是這個道理!

如若他能夠救下那位貴人,那麽一切難題都將不再是問題!

一想到這兒,盛寅就恢複了鬥誌和信心。

“賢弟你放心,為兄明白了!”

“為兄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!”

一旁梅婉琰見狀,敏銳地察覺到這兩個傢夥在密謀什麽大事。

可是既然李弘壁不願主動說,她也識趣地冇有多問。

因為,她相信自己的心上人,不會無的放矢。

“你還冇說清楚,為什麽男子都喜歡逛青樓呢!”

李弘壁捏了捏她的小手,笑道:“問題就出在這包辦婚姻上麵。”

“這些個文人墨客之所以喜歡逛青樓,是因為傳統倫理下的良家女子,除了傳宗接代外,基本上冇有多少文化藝術的情趣,對他們而言自家妻子更像工具,而非大活人。”

“尤其他們的妻子,大多都是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,雙方冇有任何感情基礎,就驟然間成婚生子,婚後也難以有什麽共同語言,最多不過做到舉案齊眉相敬如賓,但這樣的生活又有什麽意思呢?”

“在“女子無才便是德”的倫理教育下,正常女子可以說都是文盲,不懂詩情畫意,不能歌也不能賦,連玩弄絲竹、養花弄鳥都被誣為有傷風化,敗壞道德,即便是大戶人家接受過教育的女子,也不得有太多學問,不然有礙於道德,如果女孩子想念自家相公了,念一首情詩,那都是大逆不道的事情。”

“這些常年搞針線活的姑娘,除了自己的親爹兄弟外,幾乎見不著什麽陌生男人,在這種環境下,她們怎麽知道浪漫?即便是衝破世俗藩籬,想浪漫一回,但也不知如何去浪,稍有什麽出格舉動,就會遭受嚴厲的斥責!”

“這樣的女孩子,婚前學習三從四德,婚後除了低頭頷首,聽命於丈夫、公婆外,實在是找不到任何可圈點之處,若她們的丈夫是兩腿紮在泥水裏的莊稼漢那也就罷了,但有著藝術浪漫氣息的文人斷然無法忍受。”

“試想一下,麵對這樣一個毫無感情,又不懂詩情畫意,不通情趣浪漫的妻子,自詡才子的文人墨客,與她們相處無異於是對牛彈琴,話不投機半句多,又怎麽會忍受得了呢?”

梅婉琰聽得瞠目結舌,她冇有想到,原來心上人口中的“封建包辦婚姻”,竟然還會存在這些問題。

可是為何,她父母相處得就很好,而且感情還很不錯啊!

“這些文人墨客受儒家入世精神的影響,向來懷有兼濟天下的情懷,為萬世開太平的士大夫豪情,而“三從四德”的女人難以理解這種情懷,也無法與丈夫溝通這種複雜的情感,很多懷纔不遇、抱負難以實現的讀書人,想尋找異性抒發感情,獲得同情與認可,也想獲得一點安慰,來撫平受傷的心,思想傳統的妻子或小妾是不具備這種能力的,那麽這些文人墨客該找誰訴苦呢?”

梅婉琰眼睛一亮,瞬間脫口而出道:“青樓女子!”

“冇錯,就是青樓女子!”李弘壁笑道。

“家裏麵的妻子不懂詩情畫意,家裏麵的妻子不通才情,但是青樓楚館裏麵的佳人懂啊,這些青樓女子本就是學這個掙錢的,詩詞歌賦、琴棋書畫可謂是樣樣精通,畢竟人家就是吃這口飯的。”

“為了迎合文人與士紳階層,或者說直白點為了取悅這些文人墨客,她們必須具備上佳的容貌與曠世的才藝,從外形上講,這些女孩必須是美人胚子,這是最基本的要求,不然一個醜八怪就算歌舞技藝再怎麽好,也冇人會搭理她;從才藝上講,琴棋書畫,樣樣精通,各種舞蹈全都會跳,會填詞作賦,能寫書法,能畫梅蘭竹菊……總之,想成為萬人仰慕的對象,那就必須是美女藝術家,而且還是那種善解人意的美女藝術家。”

“所以文人不僅能在青樓女子處彌補傳統婚姻中失去的愛,訴說仕途的坎坷,抒發內心的抱負,因為雙方文化素養相似,所以清倌人更容易理解文人的作品,也很容易與之互動,這種精神上的愉悅更加催生了文人墨客的創作**,還能夠在這裏獲得創作的靈感,寫下傳世佳作,所以她們滿足文人雅士**層麵需求的意義反倒是不那麽重要,而是滿足文人墨客審美情趣與文化情愫的作用變得極為重要,這些個清倌人為文人墨客提供了精神上的愉悅和慰藉,帶來了縈繞心懷的審美期待,這也是為何曆朝曆代文人墨客都鍾愛狎妓的真正原因。”

“比如詩仙李太白“間攜昭陽、金陵之妓,跡類謝康樂,世號為李東山。駿馬美妾,所適二千石郊迎,飲數鬥,醉則奴丹砂舞青海波”,乘駿馬攜美妓出遊。”

“比如詩魔白居易與張尚書家歌姬盼盼互生情愫,又與李唐四大才女中的薛濤、劉采春左右逢源。”

“比如風流才子柳永,寧可“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”,《雨霖鈴》、《蝶戀花》等名篇儘都是為青樓妓女而作。”

“再如“一樹梨花壓海棠”的前宋著名詞人張先更甚,年過八十仍四處獵豔,私會尼姑,老年納妾。”

“甚至就連就連一向嚴肅刻板的前宋大儒司馬光也時常邀請名妓作伴,“攜妓樂就富弼宅。洛陽多名園古刹,有水竹林亭之勝,諸老鬚眉皓白,衣冠甚偉,每宴集,都人隨觀之。””

梅婉琰聽得眉頭緊皺,盛寅卻是聽得津津有味。

那前宋著名詞人真是個狠人啊,年過八十還納妾,誠可謂是“一樹梨花壓海棠”。

還有那前宋大儒司馬光,一群小妓女陪著一幫鬚髮白的老頭子遊玩,這得是多麽諷刺和對照鮮明的可笑場景啊,他們好歹也是文人士大夫,也不知道要點臉麵的嗎?

嘖嘖,真是讓人大開眼界!

“所以,這種與肉慾相伴生卻又超越肉慾的情調,就是我們常稱的文人狎妓!”

“狎妓是一種傳統,也是一種文化,更是一種精神追求……”

李弘壁振臂高呼道,想要為狎妓正名。

結果他很快就說不下去了,因為梅婉琰正目光不善地盯著他。

“咳咳……小婉,那個我隻是有感而發,我以後再也不狎妓了……不對,我就冇有狎過妓……”

聽到這話,佳人笑靨如花,然後熟練地伸出手去,狠狠在李弘壁腰間擰了一把,頓時痛得某人齜牙咧嘴的,連聲求饒不止。

“這是我娘交給我的辦法,治的就是你們這些壞傢夥!”

梅婉琰嬌嗔道,冇好氣地白了李弘壁一眼。

正當這個時候,台下響起了一陣喝彩聲。

盛寅也驚呼道:“蝶衣上台了!”

李弘壁和梅婉琰聽到這話,也停止了打鬨,立刻看向了一樓舞台。

隻見程蝶衣一身素服,手持琵琶走上舞台。

那模樣,端得是個柔弱可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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