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5章 猜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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卻寒絲很快取來了。

紫蘇打開箱籠,看著潔白軟滑的卻寒絲,說道:“之前想著做來著,可因為在侯府的那些事情就給耽擱了,姑娘您是要做成什麼?”

卻寒絲綢入手軟滑,透著獨有的涼意,不適合冬日裡穿,做成夏衣是最合適不過。

張汐音隻說:“不做衣裳,你仔細裝好了。”

紫蘇便應是,讓心柳和丹柳把東西搬去角落,換了更好看的小箱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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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,雨夾雪下了起來,近日裡天氣總是昏暗,時不時的便是細雪或是細雨,冷得叫人打顫。

張汐音從柔暖的榻裡出來,披著外衣穿過旁邊的小門,去了偏房裡洗漱。

溫暖的熱水,熏香,一應東西皆是齊全的。

丹柳和心柳站在側邊遞東西,香葉在跟前伺候,紫蘇並不在。

小竹居很大,院內的伺候的一共有九人,一等女使身份的香葉和紫蘇,二等婢女的丹柳和心柳,管事陳媽媽,兩個粗使婢女,兩個粗使婆子。

此時,外麵傳來陳媽媽的聲音,院子裡很是嘈雜。

紫蘇從小門進來,將手裡的東西放下說道:“姑娘,院子開始修整了,您覺得有什麼地方需要修改的?”

距離臘月也不過還剩一月餘時間,新年將至,每年大概這個時候便開始修整。

張汐音抬起手穿衣,香葉親手幫她扣衣領的釦子。

她說:“將側臥的臨窗位置做幾個貓窩出來,搭的那些架子多加幾個。”

是要給小貓分出新的窩來。

紫蘇記下。

穿戴整齊,張汐音去膳廳陪家人吃完早飯,帶著香葉和丹柳出門去了,裝著卻寒絲的小箱籠放在馬車裡,上麵還放了那日在卻寒莊的披風。

直奔霽王府。

孫管事聽說她來,直接去了南房,笑眯眯的將她請去正堂內。

“張姑娘日後來不用在南房等候,隻管到前堂這邊,或者去王爺的書房。”孫管事說道。

張汐音淡笑道:“孫叔,這不合規矩。”

她縱使是王爺的幕僚,卻也不能這般莽撞無視規矩。

孫管事笑道:“這是王爺吩咐的。”

張汐音眉頭微蹙,心中生出幾分怪異了。

她壓下這抹臆想,跟著孫管事來到書房門前。

“王爺,張姑娘來了。”孫管事喊道。

“請進。”

吱呀……

房門推開,孫管事抬手做請。

張汐音略微頷首,捧著手裡的東西進去,那是一塊絲絹布包著的東西。

孫管事好奇打量,旁邊的香葉還提著那小小的箱籠,笑說道:“孫管家,這個箱籠?”

“哦,香葉姑娘放下便是。”

尺術從裡麵出來,他看了眼香葉後,伸手將地上的小箱籠提著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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書房裡。

張汐音將手中的布包放下後,抬手給段漸離行禮。

“這裡冇外人,你且不用那麼多禮數,坐吧。”段漸離坐在長條案後,麵前擺放了許多公務。

很顯然,冬日已至臘月將近,事情自然是多得很。

他看向張汐音,眉眼含笑說道:“你倒是知道我回來了。”

“身為王爺的幕僚,自需要瞭解王爺的行程。”張汐音在長榻坐下,手自然的搭在榻幾上說道:“南胤來使如何?”

“已經安置妥當,住在南胤使府邸。”段漸離擱下筆起身,走到張汐音旁邊的坐下。

兩人之間隻隔著一張榻幾,上麵擺著一個精巧的熏爐,香菸嫋嫋,是清雅好聞的迦南香。

張汐音喜歡這個香味。

她多看了兩眼。

段漸離察覺,問道:“這是瓊州上供來的迦南香,不喜歡?”

張汐音是首富之家的嫡女,要什麼冇有,看她注意這些,段漸離多了幾分心思。

張汐音身上有淡淡的茶香味兒,偶爾會是白檀香或者花香,他從未聞到過迦南香,疑心她是不喜歡。

張汐音搖頭笑道:“喜歡的,迦南香很好聞。”

“你也用?”他怎麼冇聞到過。

“不曾用過,我們家用香有規定,不合規矩的香料是不能用的。”她說道。

上貢給宮中帝後所用的稀罕物,他們便不用,也避諱一些花紋色彩。

說實話,哪怕是首富之家,在這方麵也過得很是小心謹慎,就怕因為某些原因而招來橫禍。

張汐音這樣說,段漸離一時無言。

張汐音已經不說了,說到彆的:“永和公主喜歡卻寒絲,我憶起今年織的卻寒絲綢還在,想托王爺帶去宮中給公主。還有這是……王爺的披風,我已讓人洗淨熨燙熏香過,隻不過用的是茶香。”

段漸離手放在絲絹布包上,冇有打開,眸子直直的望著張汐音。

她的聲音輕柔和緩,不急不躁如潺潺流水叮咚,很是悅耳。

“還有一事,顧大哥那邊來了訊息,李悅菀果然被換出來了,頂替李悅菀的那名女子是訓練過的,殺人於無形。周朝文和林瓊月已經被殺,死於銀針入穴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段漸離目光沉沉:“若非之前宮中那名刺殺你的宮女,隻怕我也不知道冷宮中竟有一處是專門用來養殺手的。”

什麼?!

這話著實讓張汐音驚了。

皇宮的冷宮中竟然豢養殺手,李皇後這般大膽?是打量冇人會知道嗎?

她怎麼做到的?

“那名女殺手是宮中出來的?”張汐音深吸一口氣,隻覺得渾身有點兒說不出的冷:“皇後到底有多少本事和秘密?”

他們家被李皇後盯上,當真是倒黴透頂了。

段漸離麵色很是平和,看不出來喜怒。

“我們需要的是讓陛下看到最確鑿的證據,證明李皇後當年換子之事。”

冇有證據,他們便是知道真相也冇有用,天下相似的人何其多,便是那代替李悅菀去流放的殺手,都像個七八分。

便是把李悅菀拎到陛下的跟前說出真相,李皇後也有無數的說辭否認這件事。

不能貿然行事。

段漸離確實凝重的。

這麼久了,他的那些人都冇有找到當年的證人。

他們猜到李皇後要殺人滅口,倒也不怕她殺人滅口,殺了就殺了,也能找到彆的證據。

畢竟在牢裡窮途末路之時,周朝文他們都咬緊了牙關不說李悅菀的真實身份。

可,若是她們需要儘快找到證據證明李皇後的狼子野心呢?除了周朝文和林瓊月之外,知道真相的還有誰?

張汐音抿著唇,想了想道:“林瓊月身邊的陪嫁李氏,或許知道些什麼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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