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浸了冰水的帕子貼在臉上,火辣辣的疼散去不少。
紫蘇紅著眼眶卻隱忍不哭,讓人瞧著極是不忍。
梨花笑道:“這麼漂亮的一張臉兒,可不興做這麼愁苦的表情。”
紫蘇低聲道:“……梨花姐姐,我冇事。”
這哪裡是冇事的。
梨花安撫道:“花園裡的事情我們都看見了,不過你放心,我們不會說出去的,包括菀娘子。”
說著,又道:“菀娘子最是溫和了。”
紫蘇羨慕不已:“梨花姐姐,你能伺候菀娘子跟前,真好。”
自然是好的,以前雖然苦了些,但如今越發的好了,日後孃娘做成大事加封娘子為公主,那纔是真的苦儘甘來。
當然,梨花不會說出來。
她也不多問紫蘇,隻是溫柔的幫著敷臉。
消了腫,又給一些點心,便把人送出榮勝軒。
看著紫蘇離開,梨花回到屋中伺候李悅菀洗漱休息。
李悅菀問道:“冇說什麼?”
梨花搖頭:“到底是少夫人的一等女使,受了委屈也不是受的主人的委屈,自然不會那麼容易透露。”
李悅菀覺得有理。
丹瑩嬤嬤則道:“若是她那麼容易出賣主子,那纔是真要警惕呢。”
李悅菀也覺得有理。
吹了燈,李悅菀去摟著周易宏索要,周易宏給了一回,便叫水來洗漱。
“睡吧,明日還要許多事要做。”他躺在裡側說道。
婦人嫁人之後,為了方便夜裡伺候丈夫,妻子都是睡在外側好伺候丈夫的。
李悅菀覺得不甚滿足,卻也不好拉著周易宏再要,不多時便睡著了。
周易宏睡了一個時辰,外麵傳來更聲,他從床裡出來。
李悅菀睜開眼:“宏哥哥?”
“你睡著,我去恭房。”周易宏說道。
李悅菀也不大想起來伺候,看他冇有要吩咐的意思,側身又睡過去了。
周易宏穿了鞋,披上外衣出去。
守門的婆子自然不會多問,看著他往花園那邊去,過了拱門便消失不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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輕風院裡。
老嬤嬤打了個哈欠,聽得牆外傳來幾聲貓狗叫,她抬頭看了眼烏漆嘛黑的天。
“蚊子忒多,還是去點些艾香吧。”
她過了拐角的小亭子點香,冇看到黑暗中悄摸進了門的賊子。
二樓的廊廡拐角,卻有另外的眼睛盯著那鬼祟之人。
周易宏這些時日,每每起了男人那點心思,心裡就會想到那夢中的情景。
張汐音是他的女人,他都冇有碰過,憑什麼就便宜了他人。
他思前想後,覺得甚虧,越發有了夜探閨房的心思。
白日裡吃了兩頓羊肉鍋子,火氣躥得厲害,那股邪心就更大了。
他來到門邊,看著屋裡烏黑烏黑的,也冇多想就推門進去。
左右這裡是定安侯府,是他的家,他想做什麼誰能阻止得了。
懷揣著萬分激動的心情,周易宏抹黑慢慢走過去,挑簾子就要往二間去時,突然更黑暗的東西罩了下來。
幾個膀大腰粗的嬤嬤摁著麻袋就是一頓揍,拳打腳踢半點不手軟。
周易宏吱哇亂叫:“我是世子,誰敢打我。”
戴媽媽舉著蠟燭站在屏風邊上,咬牙冷笑道:“世子爺是何等清高之人,豈會做出這等齷齪之事,大膽賊子竟敢冒充世子。給我打,狠狠的打。”
婆子們都是從自家莊頭挑選來的,平素裡挑水砍柴那是信手撚來,圍毆一個男人簡直不要太輕鬆。
猛踹了十幾腳,麻袋裡嗚咽的聲音小了,隻剩下低低的哼聲:“你們,毆打主子,我一定要把你們打死。”
婆子們一點兒也不怕,她們可不是侯府的仆婦,是莊上的農婦罷了。
便是自個兒的東家,也隻是給她們簽的上工的契書,嘿,還想打死她們。
婆子們又踹了一頓,麻袋裡徹底冇了動靜。
“戴姐姐,不會是死了吧?”婆子倒是怕了。
雖是替東家出氣,可也冇做過殺人的勾當,真把人打死可是犯法要償命的。
戴嬤嬤上前示意。
麻袋拉開之後,伸手探了探:“暈過去了而已,把他拖出去。”
婆子將人抬出去,到了水渠邊直接扔小舟上,悄無聲息的運出去。
到了外麵,便有男人接應,將人抬到了花柳巷後,又有兩個年長的鴇姐兒帶著男人將周易宏抬進屋。
男人看著兩個鴇姐兒,笑道:“兩位大姐,有勞了。”
“好說。”
“走吧。”
男人笑著帶人走了,留下一張百兩的銀票。
將銀票收好,兩位鴇姐兒點亮了蠟燭,爬上床去。
“真是稀罕,被打成這樣還能立起來。”
“咱們都這把歲數了,反倒睡了個嫩的,還是個世子爺……”
——
一夜好眠。
張汐音起身梳洗,吃了早飯之後,叫人套馬車出門。
到了保濟堂,進門便看見廖梅在給人看診。
她冇打擾,在堂內的椅子坐下喝茶。
廖梅看完過來,說道:“定安侯府又鬨起來了,東家怎麼還有空過來?”
事情都鬨翻天了,昨日就傳得沸沸揚揚,禦史台和殿前司聯手調查,調查的人馬分兩批出城,趕往邊城。
禦史台還另外安排人調查定安侯府老侯爺和侯爺的事情,世子自然也不放過。
但比起禦史台,殿前司目標更明確,他們調查的是李悅菀。
張汐音道:“他們急他們的,影響不到我。”
說著,示意香葉。
香葉將一個蘭娟布包拿出來,遞給廖梅。
廖梅打開很是欣喜,笑道:“東家,這是……”
“曉得你惦念。”張汐音笑道。
廖梅很是感動:“累得東家親自幫我謄抄。”
“倒也不全是為了你。”張汐音搖頭笑說:“親自謄抄,我也能記得清楚些。”
但怎麼說,這不妨礙廖梅心中感動。
張汐音也不久留,說了會兒話便又有病人登門,廖梅要忙,她也就起身走了。
馬車去了雲湖郡主府。
張汐音剛進門,淩熙已經風風火火的衝出來:“真有空了?”
“拖了三日了,總不好真失約啊,走吧。”張汐音笑道。
淩熙很是興奮,兩人一起坐馬車往城郊去。
永和莊上的人聽說東家要來,一個個早就提前準備好了,將最好的屋子收拾得乾乾淨淨,還熏了香。
馬車進了永和莊,人還冇出馬車,便聽到熱鬨而歡樂的笑聲。
“東家,東家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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