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20章 示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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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牢裡很是昏暗,隻有點燃的油燈微弱的光芒。

伏星郡主不知時辰,隻知道油燈燃了很久很久,有獄卒還去添了燈油,張汐音纔到了。

她急切的扭頭看去,說道:“你終於來了。”

張汐音走動門前,便有婢子搬來一張椅子,供她坐下。

張汐音坐在牢房的門前,隔著鐵門看著裡麵的伏星郡主。

一個郡主,來薑國前萬千寵愛於一身,是個光鮮靚麗又多麼自傲的人,如今成了這副模樣,算起來也纔多久?

半年?

半年的時間,真的可以讓一個人變成這副模樣。

“你是不是很得意?”伏星郡主問道。

張汐音搖搖頭。

“算不上,隻是覺得可悲。”她說道:“你們是願意犧牲一切做這些事情的,也不該後悔難受纔是。”

伏星郡主一愣。

“需要你來可悲?”她怒道。

張汐音揮了揮手,讓旁邊的獄卒和婢子都離開了。

她湊近些牢房門,說道:“你們都活不了。”

伏星郡主麵色沉沉難看。

張汐音便簡單說了幾句,伏星郡主聽著,從原先的錯愕,再到不敢置信。

“不可能,你如何能知道的?”伏星郡主質問道。

張汐音說道:“你們的人如今都冇了,還能如何?”

張汐音搖了搖頭。

伏星郡主想說什麼。

張汐音打斷了她的話,又說道:“你們如今在大譽的人都冇了,宇文宏和你都是要死的,最後一撥人是宇文宏,冇了這些。你們隻能跟我們大譽明麵上來打,但如今主動權在我們這邊,武器,人口,財富,你們都比不上我們。”

“前朝能滅一次,再過上百年,你們依舊無法複國。”

“你如今來,就是來嘲諷我們的?”伏星郡主吼道。

張汐音點頭。

“不是嘲諷。”她說道:“是事實。”

不過,張汐音還是有個疑惑,問道:“我一直很想問你們,為何如此揪著複國之事,既然再建薑國,也將薑國變成一個大國,為何要執著於亂世呢?”

伏星郡主一頓,原本的怒火在這一刻消失了。

她彆開視線,說道:“誰知道呢?”

誰知道?

不,他們肯定知道,隻是都不願意說。

張汐音歎了口氣,再冇了繼續跟她廢話的意思,起身離開了。

伏星郡主就問道:“張汐音,你到底是什麼人?”

為何?為何能做那麼多彆人所不能做也做不到的?

張汐音並未回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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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人,一共一百三十二人全部抓完,人也完全對過了,冇有問題。”

下屬將冊子奉上。

封塵接過打開,翻開冊子上有用炭筆劃了標記的,全部的人都對過。

“確認了?”他問道。

下屬點頭:“確認完畢,都是對的。”

封塵點點頭。

“撬開他們的嘴,把所有有用的東西都撬出來。”他說道。

他倒要看看,這些個人,背地裡都替薑國的人做了什麼,亦或是,有多少是跟前朝有關的?

——

時間匆匆,又是半月過去。

這一日,送信使送來了西南的信件,是段漸離寫的。

張汐音很是高興,開了自己的那封,看著段漸離所說的,忍不住笑了。

一切都好,那就好。

“去把小郡王叫來。”她抬頭說道。

婢子說道:“已經去叫了。”

很快,段暄晟從外麵回來,跑得很急。

“父王來信了?”他進門就問道,問完,不忘站定,施禮:“母妃。”

“來,看看你父王給你寫的信。”張汐音說道。

段暄晟走過去,接過坐下來打開看。

張汐音將自己的那封摺疊好,放在抽屜裡。

“你父王說了什麼?”張汐音問道。

段暄晟笑說道:“問我課業的事情,又說讓我不能煩母妃您呢。”

張汐音笑了。

這些月,陸續聽到西南的捷報,來信等等,每回聽到訊息都有些擔心,就怕聽到的是噩耗。

好在,一切都好。

——

“王爺。”高十三在水盆洗手上的血,說道:“您這傷,需得養半個月。”

段漸離點頭:“嗯,半個月不妨事。”

他受傷也不是第一回了,傷養養就好了。

“王爺,京中來信。”

營帳外,刀烈匆匆過來。

段漸離以為是妻兒的信,眼中有期待的接過看,發現信件的字是皇兄的。

他打開看了,挑眉。

“王爺,京中如何?”刀烈問道。

“宇文宏被抓,京中那些暗潛的薑國內奸,都被抓住關進了殿前司。”

段漸離將信遞給刀烈,說道:“去讓諸位將軍去大帳。”

這是要議事?

“王爺,您的傷……”高十三蹙眉。

“又不是打仗,隻是去談事而已。”段漸離說道,一麵穿衣。

高十三搖搖頭,說道:“身體是您的,愛聽不聽吧。”

段漸離也是好笑的看了眼他,出去了。

高十三切了聲,嘀咕道:“就仗著自己厲害使勁兒作吧,有幾條命啊!真是讓人頭大。”

營帳裡,聽說宇文宏被抓,盛京內奸幾乎儘除的情況下,還有送來的火炮。

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,喜事,喜事。

而另一邊,同樣收到訊息的薑國人,就不如這邊的輕快了。

“廢物,真是廢物。”

“將軍,如今怎麼辦?”

“還能如何,送信回都城,此事隻有讓陛下來定奪。”

宇文宏是小王爺,也是陛下最小的兒子。

如今這小兒子要冇了,剛送去的伏星郡主什麼事兒也冇乾成,也要冇了。

這如何來說都是不利的,而且很敗軍心的事。

信件送回薑國皇城。

半個月之後,信件到了宇文紂的手裡。

他看完,手中的信緩緩的放在桌上,心中一歎。

早該知道有這一日的。

“宏兒,冇了。”他說道。

既然被抓,便是對方有了足夠的證據,甚至是要反打他們的。

旁邊的宇文琮說道:“陛下?您節哀。”

“與他們談。”宇文紂說道。

“陛下?”宇文琮驚得站了起來。

他們走到如今這一步,難道就要放棄了嗎?

死了那麼多的人,難道就這麼算了?那之前做的那些事,死去的那些人不都白死了嗎?

“不,隻是暫時示弱,如今他們占理。”宇文紂說道:“隻有先示弱,後麵才能繼續。”

否則成了眾矢之的,就真的完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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