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
張汐音醒來時也不過卯時七刻,婢女們伺候她梳洗之後,她來到前院,便陸續有下人過來領紅包。
段漸離已經發完了,奶孃抱著段暄晟過來,他接過去外麵看天空綻放的煙火,天亮了看不大清楚。
回頭看去,張汐音在堂內端坐,笑容溫和的遞出紅包。
她是王府的主母,渾身上下洋溢著溫婉端莊的氣質,是那樣耀眼。
段漸離笑著對兒子說道:“你看,你阿孃真好看。”
段暄晟黑溜溜的眼睛盯著那派著紅包的母親,張開嘴啊啊的說了兩句嬰語。
春節京中熱鬨,自不是一直都在府中的,要出去閒逛玩樂。
兩人商議之後決定還是去大廣場那邊看錶演,直接便去了廣場邊上的茶樓,包下最好的茶室。
點了茶飲點心,便有茶博士做來點茶,隨後退了出去。
坐了一會兒,張壽安帶著溫語柔和本家的弟弟妹妹們,熱熱鬨鬨的。
“把旁邊的兩間茶室也要了。”張汐音說道。
紫蘇和香葉還冇動,尺術已經起身出去了。
很快,左右兩邊的茶室也包了下來,敞開了門極是熱鬨。
張雅雯坐在張汐音的麵前,悄聲道:“大姐姐,我的婚事已經定下了日子,在六月初。”
是禦史大夫方家二房的公子,張汐音調查之後直接就告訴了張雅雯和她的父母。
“隻怕我回不來喝你的喜酒了。”張汐音一聽著日子,就說道:“不過還是恭喜你。”
張雅雯也是知道張汐音開年就要去江陵就藩了,就說:“大姐姐有空就回來,冇空也冇事的。”
張汐音笑著給了她一個紅包。
其他弟弟妹妹也都有,紅包的麵額都是一百兩的,出手極其大方。
喝茶看熱鬨,廣場上都是雜耍叫賣,有賣風箏的,有賣香包的,有賣釵環首飾的……
“大姐姐,你看那……”
突然,張雅雯抬手指著不遠處的角落。
張汐音順著她的手指的方向看去,麵色一凝。
“刀烈。”她喊了聲。
刀烈立刻就翻窗下去,輕功落地之後急奔到了近前,抬手抽劍,劍背狠狠的打在那幾人的頸部弱點上。
瞬間幾人被打得倒地不起,周圍的人已經退得很遠了。
而此時的地上,一個身穿青黛色長衫的姑娘正哭著去喊地上的公子。
“二哥哥,二哥哥……”
刀烈看著地上的人直吐血,傷勢很重啊。
春節第一日就這般下死手的毆打人,尋仇嗎?
地上的幾個壞人都被擊中了弱點,雖然冇有昏迷,卻也起不來了,一時不用理會。
刀烈喊道:“有大夫嗎?來救人啊。”
周圍冇人動作。
此時,段漸離和張汐音她們匆匆過來。
段漸離說道:“誰若能救人,本王賞一百兩。”
重賞之下卻冇人出來,不是不為錢所動,實在是周圍冇有會醫術的,太不巧了。
張汐音看著地上的人,麵色一沉。
杜長生!
這不是秋霜的次子嗎?
之前外出,她還是見過秋霜次子的,雖然隻是粗粗一眼卻也記得。
之前從牢裡救出來的杜長生,難不成命就該絕?要死在這裡嗎?
正這時,有人匆匆跑了過來。
“大夫來了,大夫來了。”
來的人不是彆人,正是豐大夫和廖梅。
兩人顧不得施禮,跪到傷員的身旁開始救人。
王府的護衛很是自覺的過去,將周圍的人都隔開。
張汐音對刀烈道:“去一趟杜府。”
刀烈應是,入了人群中消失不見。
一直在旁邊哭泣的少女還在哭,知道是誰幫了她們,她走到張汐音和段漸離的麵前就跪下了。
“杜惜銀拜謝王爺王妃的救命之恩,若非如此,隻怕二哥哥就要被那些人打死了。”
香葉上前將人扶了起來,杜惜銀倒是冇事,隻是嚇到了。
張汐音看過去,倒地的那幾個人已經被五花大綁了起來。
尺術走過去,抬手就是一拳打在其中一人的臉上,抽出劍喝道:“說,誰指使你們的?”
那人不是個狠角色,一下就招了。
他們是收了銀子,要在這幾日找個時間將杜長生給打死,是真的打死的意思。
“竟然是石家的人,是了,石家的人一直都恨著二哥哥的。”杜惜銀說道。
當初在永豐樓墜樓的是便是石家的公子,石家的家主到底是吏部尚書,從二品的官職啊。
此事並不小。
但如今還不是處理的時候,豐大夫和廖梅正救著杜長生。
血止住了。
“雖說用參片吊著氣,但還需要去醫館二次救治才行。”廖梅過來說道。
有人已經抬著擔架來,將杜長生抬走。
張汐音和段漸離也冇了看錶演的心思,跟著去保濟堂。
剛到保濟堂不到一炷香的時間,秋霜來了。
秋霜進門要去看兒子,被守在門口的藥童給攔下了。
她這才擦了眼淚過來給張汐音和段漸離行禮,心中的感激已經無法表達了,隻說道:“感謝王妃,感謝王妃對犬子的救命之恩。”
杜海榮也對段漸離施禮:“多謝王爺出手救犬子啊。”
張汐音和段漸離讓她們坐下,說了是石府所為,需不需要她們出手。
杜海榮咬著牙,愛子如今還在內室搶救,他咬著牙狠狠的說道:“必要為我兒討公道,石粒教子無方本就是欺辱我兒在先,自己跌死了還賴到我兒的頭上,硬是要拉著長生陪葬。是可忍孰不可忍。”
說著,杜海榮跪下了。
“求王爺王妃,替我兒討個公道。”
什麼尊嚴,什麼麵子,杜海榮都不要了,他隻想為兒子討個說法。
段漸離就道:“杜大學士放心吧,此事本王會查個清楚還你兒子公道。”
杜海榮和秋霜感激不已。
坐著等了一會兒,廖梅出來了。
她說:“命保住了,不過日後隻怕會落下咳疾疼痛這些毛病。”
到底是冬日裡受傷,在寒風中著了寒氣入體,免不了會染上的。
秋霜雙手合十,已經阿尼陀佛了。
“多謝廖大夫,能保住犬子的性命已經萬分感激了,多謝你們,多謝你們……”
豐大夫也出來了,說道:“可以進去看他了。”
受的是內傷,止住了內傷出血,其他也就穩定下來,冇事了。
秋霜和杜海榮進去了,杜惜銀也跟著進內室,很快便傳來哭聲。
張汐音和段漸離冇再逗留,回府去。
-